2013年年 底 ,Clay Bavor 开始测试瞬间传输 (teleportation)。他将OculusRift 头显同机械臂进行配对,并在机械臂上安装了一对 GoPro 摄像机。Clay Bavor 的构想是这样的:当他移动自己的头部时,摄像机便会模拟他的动作,充当第二双眼睛。如果这一构想能够实现,他便能将自己(或至少自己的眼睛)“瞬间移动” 到几英尺外的地方。他现在依旧保留着那个视频,里面记录了自己第一次将这一构想实现的场景:瘦高的 Bavor 穿着 T 恤和牛仔裤,脸上戴着 Rift,站在一堆奇妙装置中。他伸出手臂,在身侧对着照相机挥舞,而这一画面同步出现在他面前。“哇,” 他自言自语道。“这太疯狂了。我从未经历过这么疯狂的事情。”

所谓的"瞬间传输机器人"是 Bavor 在 Google 从事的兼职工作之一。从技术上而言,他的工作职责是管理公司的 APP 团队——该团队成员致力于研发 Gmail、Drive 以及 Docs。 但是在第一次体验 Rift 时,他便被虚拟现实深深迷住了,所以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,他 20%的时间(Google 允许员工每周拿出一天的工作时间,用来开发创新项目)都在研究如何在视频聊天中持续保持眼神交流。他利用反射镜、4K 电视以及提词器进行研究,但是很快他的想法就变了,他想研究出更高深的技术。他思忖着,得忘记眼神交流,应该要有自己就在那的感觉。他研制出了瞬间传输机器人,并开始请求同事们一起开会讨论如何加强机器人技术。到哪他都带着 Rift 和 Mac,见人就进行演示。在 Google 招聘 “VR 技术员” 之前,Bavor 早就是 Google 的 VR 红人了。现在虚拟现实成为了他的全职工作。

这个喜欢在灰色 T 恤上套一件灰色连帽衫的年轻帅气小伙是 Google VR 部门的副总裁,管理着 “上百名” 员工。Sundar Pichai  曾在台上偶然提及过 Google 的第一部 VR 产品,而在接下来不到两年的时间里,Bavor 领导的团队便占领了 Google 园区内的一整栋楼。Cardboard 是一个非常廉价简陋的头戴式设备,图像质量上无法与(现已完成的)Oculus Rift 和 HTC Vive 相媲美;在关注度上,与其竞品相比也不禁黯然失色。但是 Bavor 不以为然,他选择大量发放 Cardboard 这款产品: Google 发放和出售了数千个 Cardboard,而其品牌厂商更是将 Cardboard 免费送人,以此来鼓舞人们试用他们自己的虚拟现实应用;从《纽约时报》到科切拉音乐艺术节(Coachella)主办方, 每家公司都给客户发放 Cardboard。“这促使我们大家都来了解虚拟技术,” Bavor 表示,“让更多人来了解虚拟技术的研发是如何起步的,否则关注该技术的人就更少了。” 2016年1月,Google Cardboard 的发货量达到 500 万,那时候 Vive 、 Rift 以及 Playstation VR 还未问世。Google 的虚拟现实技术是面向每个人的,而现在已得以实现。

不过可不要误以为 Google 会就此止步,它对虚拟现实技术的探索绝不会满足于 Cardboard 的: 它投资了高度神秘的增强现实平台Magic Leap,并收购了 TiltBrush—— 这是一款能让你在虚拟三维空间里自由绘画的应用,能够让人类大脑中的构思在虚拟现实里成为可能。其他虚拟现实公司正致力于完善其产品,从而实现产品的普遍化,而此时 Google 已经实现了这一目标:尽可能快地让尽可能多的人使用虚拟现实产品(手拿的或头戴式的),然后让虚拟现实成为一门伟大的技术。为实现这一目标,Bavor 的团队已制定好了远大计划——计划涉足 Google 当前的几乎每一项业务,以及许多 Google 以外的其他业务。计划中包括但远不限于智能手机行业。


Google内部计划:让虚拟现实惊艳到每一个人


             图: Andrew Nartker、Leandro Gracia Gil 和 David Coz

在 Bavor 演示机器人几个月后,Google 巴黎办事处的工程师 David Coz 来到山景城,提出了一个更为简单的瞬间传输概念。Google Cardboard 的首个原型只比最终版本稍微笨重一点点: Coz 设计了一个手机支撑架,它融合了几个透镜和软件,从而产生立体视觉效果。他开始到处展示这款产品,最终让 Bavor 也戴上了它。“我当时就觉得,这太神奇了,” Bavor 回忆说,“我非常喜欢这款产品,我们要将它开发出来。” Bavor 的想法得到了 Pichai 和 CEO Larry Page 的赞同。他们决定在即将召开的 Google 开发者大会(Google I/O)上发布这款产品。这是一个好消息。坏消息是:当时距离 I/O 开发者大会只剩两个多月的时间。 

在接下来两个月时间里,为了让 Cardboard 在会议上得以发布,十几个谷歌员工放下自己的手头工作,也顾不上家人,忙得废寝忘食。Pichai 只是不经意地宣布了这款产品,甚至可以说异常平静,但是在 I/O 参会者聚集在莫斯康展览中心并开始对手中的 cardboard 零件进行组装的数小时后,这款产品迅速引发热议。就在同一天,其他公司开始向 Google 求助,希望能帮助他们开发及售卖他们自己的 Cardboard 产品。那年Google 也给每位参会者赠送了一块智能手表,但是拥有持续影响力的硬件产品仅有 Cardboard。虚拟现实是这次展览的亮点。

从一开始,Bavor 注定就是引领虚拟现实接技术发展的最佳人选。一开始我们就清楚地知道虚拟现实最终会成为整个 Google 的业务——尽管在 I/O 会议上发布的第一款应用结合了 YouTube、Maps、 Earth、SpotlightStories 等其他公司的心血。Bavor 具备将相之才。Bavor 的长期拍档,也是该团队的产品经理——Andrew Nartker 表示:“他就是因优秀的领导力而闻名”。大家都知道 Bavor 在 Ersatz 实验室里进行的实验以及研发的瞬间传输机器人,等等。Bavor 可以说就是为这种工作而生。甚至可以说他这一辈子就是为此而活。

数码梦想

孩提时代,Bavor 并没有整天想着以后要从事虚拟现实技术开发。他成长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山景城,住的地方离现在办公的地方大概 5 英里远,小时候对艺术甚是着迷。他翻遍了父亲的书——Louis Meisel 的著作《Photorealism》,从此便迷上了 Chuck Close 这类艺术家的超写实绘画。“你看着这些绘画,会觉得,天啊,这照片太神奇了,” Bavor 说到,“然后你又会觉得,噢,这不是照片”。作为一个充满绘画天赋的人,他对抽象派和印象派作品丝毫不感兴趣。他就是想让大家觉得他画的画就跟照片一样。“我所想的你也能够想到,使用虚拟的东西,让东西看起来跟真的一样。” 那时候,最接近虚拟现实的是任天堂的命运多舛的 Virtual Boy,不过 Bavor 那会也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了。

他家有部 Apple LC II ,这是 Bavor 了解全新虚假现实的窗口。他说到,“我第一次在计算机里看到扫描图片时,我觉得,” 说到这,他将身体倾斜了过来,然后再低声说道:“噢,天啊。这东西是真的,就在计算机里”。渲染和 3D 动画让他深深着迷,他那时使用的软件是 Ray Dream Studio 和 Strata Studio Pro 这类三维软件,但随后他在一次抽奖活动中赢得了价值 7500 美元的 Electric Image 复制品,Electric Image 是款高端的三维动画软件,电影从《终结者》到《星际迷航》都使用了这款软件。这个说来话长。他拿上爸爸的吉他,或者随身听,然后花数天时间给画下来,并要保证每一个按钮、每一处阴影以及每一条曲线都和实物一模一样。然后他把画拿给爸爸看,爸爸 Clayton Bavor 对儿子画的吉他给与了高度赞扬,这另 Bavor 感到无比高兴。那时候他上 8年 级,他鼓足勇气跟他的医生父亲挑明:他不想上医学院。

他在普林斯顿大学学习计算机科学,在那期间他为全体学生建立了一个门户网站,还有一个名为 Tiger Trade 的拍卖系统。没有人要求他这样做,他是自愿做的。他说,“当我看到一些本该存在的东西却并不存在时我就很恼火。” 如果换种活法的话,Bavor 表示他可能会离开学校,做一个神经系统科学家或特效艺术家。他选择的生活是:2005年 快毕业的时候,他花了 6年 时间研究 Google 广告系统的每一部分,直到他发现自己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一系统后才作罢。这就是 Bavor 的风格:一旦他决定做什么,他就要做到极致。直到成为这一领域的佼佼者才罢休。然后继续前进。 

即使成为了职业技术员,Bavor 还保留了他的 “古怪兴趣”(他自己这样说的)。这些兴趣更像帮助个人自我完善的工作坊。某年,他决定完善花生酱吐司的做法。他弄了份食谱:“取一块厚的优质面包,将其烤至颜色焦黄。抹一层黄油,就像抹切达奶酪片一样。抹一层花生酱、一层香蕉酱。淋上枫糖浆,洒上海盐”。难以置信的是还做烤芝士三明治,在 Tartine 面包房的羊角面包上加培根、鸡蛋和芝士。现在他在研究油炸这一烹饪法。“如果我在做饭,” 他说,“我就会一直重复做一样东西,直到做到完美。” 这种高度专注让他觉得特别舒服、自然。当他开始研究 Cardboard 时,他还一直管理 Google 应用团队的产品开发和设计——之前在广告领域任职——这使得他朝多个方向发展。 

Google内部计划:让虚拟现实惊艳到每一个人

2016年1月 份,Bavor 得到一份新工作,即管理 Google 新成立的 VR 团队。在之前的 18 个月里,他既负责开发 Google Cardboard 项目,还领导 Google 应用团队。如今,应用团队有了一个新上司——DianeGreene ,而虚拟现实则成为 Bavor 手上的唯一项目。Gartner 的行业分析师 Brian Blau 表示:“Google 以炫酷的 Cardboard 开发商著称。要不然,人们可能会觉得他们并不知道 Google 正在做什么。” 这次职位调整传递了一个信号,即 Google 对虚拟现实技术十分重视,并且给了 Bavor 专心工作的机会,正如他在厨房里专心烹饪一样。他发现自己正领导着新兴行业里的一个庞大并在不断壮大的队伍,既没有正确答案也没有赢家,但风险却异常高。虚拟现实正在发展,且速度很快。分析师虽然对数字众说纷纭,但都认为这一数字很庞大。一位分析师最近写到,到 2026年,虚拟现实将超过电视行业。每个人都对这一技术感兴趣,都在观察并为此付出行动。总结来说,就是:你要正确理解虚拟现实。你可能只有一次机会。

现在就是将来

我第一次见到 Bavor 是在三月份的一个雨天,在他那小办公室里。他还是那身打扮:灰色连帽衫套着一件灰色 T 恤,T 恤上印着 Cardboard 头戴设备的素描画,下面搭配的是牛仔裤和新百伦的鞋子。他当时大病初愈,可一谈起他为团队买的那四个Avegant Glyph就立马神采飞扬。他喜欢这款产品,尤其是因为它很容易上手。“产品使用的是高清晰度多媒体接口!” Bavor 还回忆了国际消费电子展,谈及了他在展会上所看到的每一个疯狂的虚拟现实实验,其中一个实验涉及到了床垫,但具体内容是什么他记不清了。但在回忆 2013年 夏天初遇 Oculus Rift 的情景时,他最为兴奋。就是在那时 Bavor 意识到真正伟大的虚拟现实技术是可以实现的。他说,Oculus Rift 当时并不伟大,“但是它具备了真正伟大产品该具备的一切。”

长远来看,如果说虚拟现实只是让人觉得印象深刻或几近完美,那么它并没有实际用处。只有在人们的新奇感逐渐消失后,伟大的虚拟现实才能成为炫酷的技术。那会虚拟现实技术还很烂。如果说 Bavo 明白这一点,这会让人觉得奇怪,因为到目前为止,其团队唯一研发出来的产品,从技术上而言,是目前市面上所有虚拟现实平台中最不起眼的。但是他确实明白这一点,这也正是推动他和他的团队不断进步的动力。不过 Bavo 也是一个注重实效的人:他读报纸和杂志,试用 demo 并坚信目前还没有人能将虚拟现实技术做到完美,至少不能将这种技术普及给每个人。让产品贴近大众是 Bavo 和 Google 工作的重中之重。

从一开始,Google 的目标就是让尽可能多的人使用其产品。Google 搜索是为了让所有人能在互联网信息海洋里畅游;YouTube 最初构想是满足大家对视频在线存储的迫切需求;Chrome 是一个面向所有人的浏览器;Chrome OS 则适用于每个人的电脑。Google VR 产品总监 Mike Jazayeri 表示:“这种理念一直是 Google 最佳产品的永恒主题”,Google 以相同方式来制定虚拟现实的发展道路。

Cardboard 真正惊人的地方是,通过它你可能已经拥有了虚拟现实技术中最昂贵、最复杂的部分,而且你现在可能就随身携带着的。Bavor 说:“你无需决定在哪儿使用智能手机。你无需为了使用智能手机而回到为智能手机设定的房间或办公室。你也不需要用三条数据线来将智能手机与一个大盒子相连”。这就是为什么在更高端、更专业的虚拟现实平台开始出现的情况下,Google 短期计划的重点依旧是智能手机。Google 也曾一度问过自己,为何我们不去开发完美的虚拟现实头戴设备?使用最好的显示器、处理器以及其他一切最好的配件。这样一来,这种设备的成本将达到 10 万美元。这实在是太昂贵了。Bavor 说:“当然,我们可以开发出来,但这无法直接实现该技术——以及房间中最好的座位——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普及。”

(本文转自36氪)